“心的世界不分真实与谎言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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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

《DR.伦太郎》

 “人的心受伤时，会虚张声势，会撒谎，会逃跑……那不一定是很好的方式，但那却是为了活下去……”  

壹

日剧《DR.伦太郎》里，伦太郎是一名精神科医生，但他也是一名秉持精神分析治疗理念的精神科医生。这在剧中日本的精神科背景下很少见。

伦太郎带着他自身的弱点与病人工作，但也怀着一颗赤子之心。

他相信病人是不会“说谎”的，因为心不会说谎。

同家医院的同事宫川，是伦太郎的竞争对手。宫川与伦太郎持不同理念，更信任神经与认知科学。

他坚持分析病人的脑部扫描影像，认为如果像精神分析那样听病人“任性”地讲，得到的将是谎言。没有什么比数据更真实。

某一集里，宫川遇到了麻烦。他在治疗丧夫的舞蹈家牧子时，始终在看脑部扫描数据，不倾听也不关心病人的感受。

而牧子对宫川产生了情欲移情，却因得不到宫川的关注而忿满生怒，诬陷宫川对她进行了性骚扰。

宫川作为精神科医生将有职业污点，非常萎靡沮丧，求助于伦太郎。

伦太郎前去治疗牧子，理解牧子对亡夫的怀念，说看到她内心多么痛苦孤独，多么渴望热切关注，牧子听到后大哭——

那时，伦太郎温柔地说：

 “人的心受伤时，会虚张声势，会撒谎，会逃跑……那不一定是很好的方式，但那却是为了活下去……”  

所以伦太郎是这样理解牧子的谎言的。谎言真的就只是谎言吗？

无论多少掩藏，多少无可奈何的遮蔽，心的深处跳动的东西，是不会消失的。只要耐心地等待，可以看见。

一如“林深处见鹿，还蓝时见鲸”。

像牧子，在极深极深的孤独里，人们把欲望、爱恨，都投注了出去。

然而最开始也是靠着这样的投注，在黑暗中摸出了一些自己心中渴望的内容，得到一点倒灌进来的光。

借着这光一点一点看清楚心里渴望的东西是什么模样。

真相开始是这样来的。

贰

人的心受伤时，撒谎、逃跑、虚张声势、付诸行动、攻击恼怒……

——那么多的应对方式，在精神分析里，被用得滥的专业词语叫做“防御”。

临床工作者往往注意着防御和阻抗，头疼着在咨询治疗中怎么去应对来访者的“防御”，

以至于头疼到——总是聚焦于“防御”带给咨询的阻碍，带给咨询师的焦虑和难受。

那就往往会忘记，“防御”对于来访者有多么的重要——

在人们没有觅到更新的希望时，“防御”守护着他们，令人的心得以喘息得以活下来。

自体心理学在工作的时候，往往不那么关注防御和阻抗。或者说，有另一种看待防御、阻抗的方式——

一种深深地理解——在这层“防御”下面，也许是有着一份同等的渴望的。

有多害怕，就有多需要，就有多渴望。

比如，当在咨询中，咨询师不小心触碰了来访者还没准备好触碰的地方时，来访者感到慌张，不安全时，

可能立刻竖起的防御是，在下次会迟到、遗忘、缺席，甚至要从咨询关系中逃跑。

如果浅显地理解，咨询师为可能的脱落感到紧张时，会想，这是Ta在防御吧，

所以Ta用迟到、脱落这样付诸行动的方式来拒绝揭开真相。

但是自体的理解，是去理解来访者不来、迟到甚至离开的内在需要。

如果咨询师的揭露，是真的触碰到了，那么来访者的迟到、不来甚至要离开，可能是内心的一对矛盾——

即渴望与在咨询关系中得到链接，得到更多的认可和看见； 

但也会恐惧，恐惧链接后会勾起创伤的记忆感受，恐惧曾经经历的关系中糟糕的一切再次发生。

这是对自己现在的内心和自体的一个保护，总好过被触碰了，破碎了，但是没有被拥抱住、聚拢住。

要很安全很安全的处置，心才得以打开，也要很确定很确定的柔软落地，翅膀才能张开。

所以伦太郎这样理解防御——

当宫川说：“画像诊断才是王道，病人是会说谎的。”

伦太郎说：“心的世界不分真实与谎言，人们内心真切地疼着，那就是真实啊！”

若治疗得当、耐心，令人们一寸一寸贴近自己内心的幻想、渴望甚至痛苦的时候，也就拿到了真相的邀请券。      

叁

防御就防御吧，阻抗就阻抗吧。又会怎样呢？如伦太郎所说，心其实是不会说谎的。

只关注防御，是只去看那掩去一切的“土”；

而关注防御下面的想要链接的需要、想保护自己的需要，想被看重的愿念，是关注土下面的“根和种子”。

真正的真相是，无论撒上了多少杯土，地下的深根和萌种都在，等待见雨、即芽。

Benjamin在描述精神分析取向动力治疗的态度时，形容这态度的起源，说：“那是’因为我们共同的弱点’而关心’真相、自由和同情’。”

是的，因为知道被触碰到的地方有多么疼，种子在破土而出时多艰难才能顶开砖砾石瓦，

所以关心，所以耐心，所以温和，所以涵容。

作者简介

毛做莹

渔歌轻飏心理工作室签约咨询师；

精神分析动力学取向咨询师。预约她来一场接近生命本身的体验，

咨询收费400元每小节50分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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